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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如盐
放养的嘴唇 雪白如盐
骨骼 雪白如盐 如成熟的麦子
我的良心 雪白如盐
如一只蚂蚁的墓穴 四肢干枯
扎进麦粒 雪白如盐
一匹骡马带来一袋种子
袋子被磨破
一路走一路哭
我总怀疑 我是在一颗眼泪中
被孕育
土地总是吃不饱 吃了我的曾祖 祖父
将来还要吃了父亲和我
他一点骨头都不吐
最多鼓一鼓他的肌肉
那是我们一生的贡献
一列火车带我南下
拉链被拉开
人的一生都种植在那片胸膛上
麦子的牙齿磨成面粉 在日子里
和着井水 捏成我的骨骼
然后 我爱上了一匹马
爱上了赶车走过的姑娘
爱上了你的拳头
爱上了一扇面朝北的小窗
再然后 我咀嚼干粮
雪马
雪白如盐
九月的河床 雪白如盐
河底的卵石 结满青苔
月光结伴儿行 雪白如盐
如鸟死在行刑台上 鲜血
渗进地心 雪白如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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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5-17 10:4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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